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是草原游子寻根思乡的抒情诗〔325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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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创作背景

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是台湾女诗人席慕蓉的一首寻根思乡的抒情诗。

女诗人的父母都是蒙古族王公后裔，解放前夕都流落海外。她本人出生在四川，成长在台湾，对于父母口中家乡的草原大河，只是一些模糊而又令人向往的影子。1989年海峡两岸开放后，她46岁了，终于第一次回到了父母的家乡，见到了蒙古大草原。

在欢迎会上

面对着魂牵梦绕的父母故乡，在芳草碧绿的大草原上，她虔诚地跪了下去，捧起一抔热土，揣在胸前；又扑伏在草地上，折下一段草叶，捧在手心，用心嗅着，喃喃自语：“6岁那年，远在德国谋生的父亲，他怀念家乡，折断一根青草，深深嗅了一口，陶醉地说，‘对了，就是这个味道！你闻闻吧，这就是我们家乡大草原的清香味道！’他又说，‘孩子，我们回不了了，将来你一定要回我们的草原，因为我们的根在那里。’40多年了，父亲母亲，我终于回到大草原了！”

她心潮澎湃，热泪奔涌，洒落在清香的草原上，那份藏在心中的乡愁啊，一时间如同母亲描摹的大河，滔滔滚滚，浩浩荡荡，于是，她写下了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。

这首抒情诗，在蒙古族歌唱家德德玛的帮助下，多次修改，反复润色，才定稿为适合歌唱的歌词，最后，又经蒙古族作曲家乌兰图嘎谱曲，便组成了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歌曲。

和父亲在一起

二、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原文

父亲曾形容草原的清香，

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；

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，

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。/

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，

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。

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，

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。/

啊，父亲的草原！

啊，母亲的河！

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，

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。

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，

心里有一首歌，

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！/

三、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内容和结构〔上〕

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是一首抒情新诗，诗人表达了对故乡草原与河流的怀念，以及对祖先与故乡的深深眷恋。诗中的两个主题意象，“父亲的草原、母亲的河”，是诗人故乡的典型特征，草原的清香、大河的浩荡，都是游子记忆中的具体形象，也是难以忘怀的心灵归宿。全诗15行，可分3节。

第一节、4行，写童年时的回忆，表达对故乡的憧憬。诗人随父母，出生在四川，她虽然没有见过蒙古草原，但是在童年时期，父母常常给她讲述家乡情况，那草原的清香，那大河的浩荡，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以致40多年来，她心系蒙古，魂牵梦绕，不可磨灭。这次得回家乡，刚踏上蒙古草原，父母过去描述的壮丽景象，一下子便涌上心头，流向笔端，喷涌出来：“父亲曾形容草原的清香，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；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，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。”

清香的草原

诗一开篇，诗人即回忆小时从父母口中获得的家乡印象。她撷取两个意象，采用对偶句式，描写父母口中的家乡壮丽图景：“草原的清香、大河的浩荡”。这两种美景，意象典型，意蕴深长，这“清香”中，蕴含着草原的生机、民族的记忆；这“大河”则象征着生命的流逝与文化的传承，传唱着草原民族的祝福；更重要的，这两意象是强调诗人一家两代人，尽管远离家乡，漂泊天涯，总是时刻不忘自己根在草原，是草原的子孙，表达永远热爱大草原、永远思念家乡的思想感情，同时，也为她自己这个从未到过草原的人，交代热爱草原的缘由，是全诗叙事抒情的铺垫。

大河浩荡

这一节，一对四句，言简意赅，画面优美，意象典型，意蕴厚重。

第二节、4行，写初回家乡时的喜悦心情，并表达对家乡的感谢。写完回忆，诗人作为草原后人，她怀着父母至死未归的遗憾、游子丢失母语的怅惘，第一次回到家乡，正式进入角色了，于是接着，她便先写自己激动喜悦的心态：“如今终于见到辽阔大地，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”，诗人用“终于”，形容自己夙愿以偿的急迫喜悦的心情，以致于如今站在具象化的精神原乡“辽阔大地、芬芳草原”上，竟然激动得热血沸腾，“泪落如雨”了。

再接着，写“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，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”，这是诗人以借代与拟人法，描写家乡亲人举行民族仪式，以唱歌谣、献哈达的形式，将“祖先的祝福与漂泊的孩子”紧紧地联系起来，传递原乡对游子的欢迎与祝福，仪式隆重，场面热烈，而诗人作为漂泊在外的草原子孙，当然心存感激，真诚地感谢家乡草原！真诚地感谢家乡亲人！

这一节，以神态刻画，表达激动心情；用借代拟人，传递民族亲情，民俗描写，意蕴丰富。

等待欢迎

四、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内容和结构〔下〕

第三节、7行，写诗人是草原孩子的身份得到确认后，进一步表达对父母亲的思念，以及对故乡草原的赞美之情。

诗人先以“啊，父亲的草原！啊，母亲的河”，以复沓咏叹方式，用充满深情的呼唤语，一来呼唤已经过世的父母，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；二来呼唤草原和大河，表达如今她回到草原故乡，就把草原当作父亲，把大河当作母亲了，再次强调，她凭借着父母的血缘纽带，永远是草原的孩子，因此，她是正统的草原后裔；

献哈达

但是，她不懂草原母语，论证不够严密，于是，诗人要修补漏洞，继续进行证明：“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，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”，这是诗人以主动认错的姿态，恳求谅解她不懂母语的历史悲伤，以及她牢牢记住了父母原乡的民族欢乐。

更重要的，因为“我心里有一首歌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”，所以，“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”。这是诗人以血缘纽带为根本理由之后，再进一步以文化传承关系为补充理由，说她心中有草原的赞歌，会传唱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，会赞美草原的精神与草原的美，有资格做传承草原民族文化的继承人。

这一层，在“草原清香与大河浩荡”主题意象内涵中，诗人又突出了“血缘纽带”与“文化传承”两个具象，运用充足的理由，周全的论证，实现了诗人个体与蒙古族群合而为一，正式证明了诗人的民族归属，从而，

最后完成了游子与族群的和解，诗人实现了被草原故乡接纳的愿望，表达了草原游子炽烈的民族感情与家国情怀。

席慕蓉与德德玛和乌兰图嘎在一起

五、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写作特点

这首诗最显著的写作特点，是采用三段式叙事结构，叙事与抒情结合，层层递进，步步深化，最后事理归一，完成诗人与族群合一：第一层写回忆，以血缘为纽带，构建了想像中的故乡关系，草原成了诗人“遥远的故乡”；第二层写亲身实践，抵达草原，“遥远的故乡”又变成“站在故乡草原上”，完成了时空跨越，诗人回归了父母的故乡；第三层“草原的孩子”身份得到确认，又补充论证理由，用“血缘纽带”衍生的“文化传承”关系来证明，正式确认了诗人草原民族的身份，完成了诗人个体与民族族群的合一。

同时，这首诗用口语叙事，又多用草原民俗语，如“祖先的祝福、河水的传唱、母语”等，还采用复沓咏叹，具歌谣音韵美。

这首诗被谱曲后，先后经蒙古族歌唱家德德玛和腾格尔、以及廖昌永倾情演唱，风靡草原，唱响全国，轰动欧洲，传遍世界，堪为经典歌曲。陈存选2025、06、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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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洒清香的草原